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冀商史话
三商溯源
发布日期:2014/5/10 22:19:41   文章来源:本站原创

文/赵明信

 

商  地

 

   现在,冀鲁豫三省交界之地是广袤的平原。大名县东半部的500左右平方公里,以及山东省莘县、冠县和河南省清丰县与之毗邻之处,都是沙质土地。而在2600多年之前,历史上著名的沙麓山,就在这里巍峨矗立。

    关于沙麓山,大名县解放前的诸本县志均记载有名。《穆天子传》卷六记载:周代,周穆王和其爱女叔女坐曾两次来到山上。周穆王曾对沙麓山铭勒题辞,进行封敕。由于叔女坐曾在沙麓山居住,还有传说叔女坐死后葬在沙麓山,所以建庙纪念她。此庙被当地人称为东土山奶奶庙,年年香火不断。这就是郦道元《水经注》卷五所记沙丘堰,现为石家寨村。在大名县城东25华里。

    历史上,沙麓山所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。

    其一,扼黄河北流。由于沙麓山及其东南一带山脉丘陵的阻挡,黄河西出潼关,流到今河南省濮阳市南部便转而向北,沿沙麓山西麓继续北流,到今河北省中部才入渤海。历史上把太行山与这一段黄河之间(今豫北和冀中、冀南)称为“河内之地”,亦即九州之一的冀州。

    其二,构成“河北走廊”。今河北省中南部,当时西是太行山,东有滔滔黄河和茫茫大海,形成南北走廊。沙麓山距太行山不足100公里,使今邯郸市东部恰如这个走廊南端的门户和咽喉。而沙麓山竦立于太行山之东,乃是控制河北走廊咽喉的锁钥。
对冀州至关重要的还有邯郸南边的漳河。它流出太行山后,咆哮奔腾,东向流入沙麓山西部的黄河。漳河像连接沙麓山与太行山的线条,把冀州之地划分为南北两块。
在很长的历史时期之内,漳河之北主要是北方民族的活动区域;漳河之南,就是上古五帝活动的中心区域——中原。黄帝之后,颛顼和帝喾的首都都在今河南省濮阳市。濮阳尽管距离邯郸市区只有150公里,距今大名县城仅75公里,但由于沙麓山、太行山和漳河的自然屏护,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北方民族在今河北省中南部的活动。

    大禹分九州,首为冀州,把河内之地全部划在冀州之内,而且把州治定在漳河岸边的邺地(在今河北省临漳县)。之所以称“冀”,就是希望把漳河之北的土地(北田)与南部之地共同掌握在手。但是,沙麓山、太行山和漳河却使这种希冀只能作为长期的梦想。

    据成安县水利志有关资料,漳河在今成安县漳河店一带为东西流向。古代视东西流向为横流,便把漳河店一带称为衡(横)漳。古代,“商”字通“章”(见《康熙字典》、《古代汉语词典》)。《筍子。王制》中“修宪命,审诗商”,这个商字就是章字之义。起初,有的地名本于水名,有的水名本于地名,今邯郸东南部与漳(滳)河结缘,便称为商地。对于商的地望,北京大学教授孙淼在1987年出版的《夏商史稿》(文物出版社1987年12月第一版)中作了透彻的考察分析。他认为,商是滳的同音字,商在滳水流域。他从滳水的流向等特点出发,断定滳水就是漳水。甲骨文中有“滳水”而无“漳水”,现在有“漳水”而无“滳水”。滳水之名废,漳水之名兴,“滳”字被“漳”字代替了。今天的漳河,古名就是滳水。既然商地之名本于漳河,则商在漳河岸边。孙先生说:“无论从天文学、考古学和文献记载几方面进行考查,情况都是一致的,所以把商的起源地定在漳水流域,还是比较合适的。”(《夏商史稿》267页)
现在可以说,历史上的商地就在今邯郸市和大名县之间的冀南豫北几县,商地之中心就在今成安县漳河店一带。

    由于太行山、沙麓山的扼制,加上漳河的阻挡,商地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。对于商字的本义,《说文解字》解释为“从外知内也”。无论是中原觊觎幽燕,还是北方部族窥测中原,这一带都是“从外知内”之地。

    商地不但战略地位重要,而且是经济发展之宝地。太行山东麓和沙麓山西麓的物质不断被冲积下来,所以土质肥沃。加之水资源丰富、气候宜人,十分有利于发展农业畜牧业。大禹治水之时,这一带“其土白壤。赋上上错,田中中。”(《史记》)意思是:土质很好,但开发得还不太好。大禹治水之后,减少了水患,漳河两岸更成为一块聚宝生财之地。

    然而,公元前646年农历八月,沙麓山崩。沙麓山的崩塌,在春秋列国引起很大震动。《春秋公羊传》称其为“天下异事”(《春秋公羊传》僖公十四年)。沙麓山崩塌之后,商地失去了扼制南北的战略意义,北方民族的活动区域被迫迁往北去。在历史上,商地也越来越模糊了。

 

商  族

 

    《诗·商颂·玄鸟》云:“天命玄鸟,降而生商。”4000多年之前,北方有一有娀氏部落,其首领是简狄。简狄在野外洗澡,看到玄鸟(燕子)坠下一卵,感到奇怪,把它吞下。简狄吃玄鸟之卵而怀孕生子,这个孩子就是契。契长大之后居住在蕃(平山蒲吾村,现在黄壁庄水库之中),附近的人
都知道他聪明能干。大禹治水之时,把契请了出来。契不畏艰险,不辞劳苦,勘察地形,考察水势,帮助禹出谋划策,为禹尽股肱之力。大禹治水“行自冀州始”,到过邯郸一带。相传公元前2222年“至于衡漳”,即成安县漳河店(清康熙《成安县志》)。契当然随禹一同前往。大禹治水成功之后,舜加封禹。同时,因契帮助大禹有功,便对契赐姓子,并把他封在商,即今邯郸市东部。

    “契玄王,生昭明,居于砥石迁于商。”(《荀子·成相篇》)子契之后,其子昭明开始居往在今石家庄市元氏一带,后来搬到商地,便把今河北省南部连成一片,悉心经营,图谋发展,眼光看得越来越远。从外而知内,逐渐产生入主中原之志。

    昭明之后,依次是相土、昌若、曹圉(yu,语)、冥、亥、微、报丁、报乙、报丙、主壬、主癸、天乙。天乙即是成汤,从契到成汤共十四代。这时,商族的经济实力逐渐超过夏,成汤则成为出类拔萃之才。他居往在亳,亳在今魏县南部之内黄县、浚县一带(今属安阳市,距濮阳市较近)。
成汤善于用人,启用有莘(在今山东省莘县)伊尹。伊尹是一位文韬武略的大政治家,约在公元前17世纪,协助成汤打败夏而建立商朝,成汤即商汤王。商朝统治中原之后,数次迁都,最后迁至安阳(殷)。在整个商代,今石家庄、邢台、邯郸沿太行山麓一带是商朝的贵族居住区,经济发达,
技术先进。当然,对此尚未进行全面发掘。仅从石家庄台西殷商贵族遗址初出发掘看,经济发展已经有数个天下第一。

    成汤建立商朝之后,商王朝统治中国达700多年,历经17代30个王,其中兄死弟继的14个王。第22个王为武丁,武丁的后裔有一支改姓武,据说这就是武姓的由来。

    第29个王是帝乙,帝乙作商王时,长子本来是微子启,但微子启的母亲地位低贱,没让他继承王位。子辛是帝乙的小儿子,但他母亲是正后,让他继承了王位。这个子辛,便是商纣王。由于商纣王的荒淫残酷统治,约在公元前11世纪,商被周朝取代。商纣王时,他的兄弟比干为相。比干德才兼备,乃治国良相。比干为社稷考虑,一再劝谏纣王,希望他改除荒淫之事。纣王不但不听劝谏 ,反而剖比干之心。比干庙、比干墓现在河南省卫辉市。比干的后裔改姓为林,林姓人都是比干的后代。
商朝虽然被推翻了,但子姓的后代不乏在政治上大有作为之人,出现了不少的帝王将相。周朝初年,商纣王的哥哥微子启被分封到今河南省商丘,建立宋国。微子启往后,他的裔孙大心在一次平息宋国叛乱中立了大功,受封于萧(今江苏省萧县),建萧国,大心史称萧叔。后来,萧国被楚国所灭,大心的后代以国名为姓,成为萧氏,居住在丰县、沛县一带。萧氏后代很有作为,汉高祖刘邦的名相萧何便是大心的后代。后来萧姓迁至江南,南北朝时期,南齐高帝萧道成、南梁武帝萧衍都是萧氏后裔。到唐朝,萧姓先后出了八个宰相,萧瑀、萧嵩、萧华、萧复、萧俛、萧倣、萧置、萧遘。萧遘做唐僖宗的宰相,被唐僖宗所杀。其子萧祯时为江南节度使,因父被杀,弃官隐居。萧祯指江为姓,其后代为萧江氏,萧祯即萧江氏一世祖。传至第八世江敌(字景仁),于北宋元丰二年(1079)迁居江湾。

    江湾村在徽州之南,现属江西省婺源县。江湾村处于灵山、龙山、攸山三山环抱之河谷之中,灵山在东,后龙山在北,攸山在南,江湾水在村南自东向西流过。老百姓说,村前有水西流当主富贵,后龙山有龙脉当出天子。现在,江湾村已成为闻名遐迩的旅游点,教育部将其视为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。安徽大学徽学研究中心已把萧江氏的来龙去脉考察得十分清晰。江湾萧江氏溯姓追宗,已经追溯到子契。

    现在的武姓、林姓、萧江氏寻根,应该都是商族。

 

商  人

 

    在原始社会后期,出现了以物易物的交换活动。到了夏代,在社会上便游离出一部分专门从事交换的人。

    由于契在大禹治水时有功,被封为商,这便是古代的商族。商族既重视种植业,也重视畜牧业。《世本》记载,“相土作乘马”,子契的孙子子土不但作了夏朝的相,还最早把马训练成可以骑的动物。到了第七世子亥(《史记》作振),“亥作服牛”(《吕氏春秋•勿躬》)。子亥是一位很有作为的人,他不仅帮助父亲冥在治水中立了大功,而且还发明了牛车,开始驯牛,为人使役。《管子•轻重戊》中“立皂牢,服牛马,以为民利”的记载,就是指相土发明马车,王亥发明牛车,驯服牛马供人使役的故事。这个时期的商族,畜牧业逐步发达,对改善人的生活,提高人的身体素质,增强抵御自然灾荒和野兽侵袭的能力,起到重要作用。畜牧业的发展,又带动了种植业的发展,商族人生产的粮食和饲养的家畜及制造的工具等物品,除了供本族人食用外,还有大量剩余。由于产品有了剩余,出于发展壮大本部落以及换取奴隶主需要的物品的目的,子亥于是与四周部落进行以物易物的商业贸易活动。

    商族人物物交换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广。子亥聪明多谋很会做生意,经常率领很多奴隶,驾着牛车到去做买卖。有一次,子亥赶着牛群到滹沱河以北的有易氏。有易氏的首领绵臣见子亥所带的牛个个膘肥体壮,产生了霸占子亥牛群的念头。在一个黑夜里,趁子亥熟睡之机将其杀害。随子亥同到有易氏的子恒见胞兄被杀害,星夜兼程赶回商族报信。子亥之子上甲闻知此事,出兵征讨北方,在河伯的援助下,一举灭掉了有易氏,杀了绵臣,占据了有易氏的领土。

    子亥不但是商朝建立前商部落的统治者之一,而且是中国商业的创始人,所以在商朝人的心目中具有极大的神威。在商先公中,亥被称王。在商人的心目中有着王者风范、王者之尊的地位。商朝人有时甚至用祭天的礼节来祭祀子亥。人们在祈祷风调雨顺时,也往往祭祀子亥,希望得到亥的保佑。
到了成汤,商族的手工业已相当发达,特别是纺织业,花色品种优于其他各族。成汤为了削弱夏的国力,便组织妇女织布纺纱,换取夏的粮食和财富。还把贸易作为政治斗争的手段,最后灭了夏代的统治者夏桀,建立了商朝。商朝农业上定居耕种,手工业等也相当发达。

    周朝建立后,商族人由统治者一下变成了周朝的被统治者。过惯了奢侈生活的商族贵族,每况愈下。商族人便纷纷重操旧业,到处去跑买卖。久而久之,便在周族人的心目中形成了一个概念,即跑买卖的人都是商族人。后来,慢慢地“族”字也去掉了,简呼为商人了。这些称呼一直沿袭至今。
“商业”、“商品”、“商旅”诸词的形成,都与商朝的历史有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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